巧克力疯涨价 可可农照样穷
美国《纽约时报》7月 1日文章，原题：巧克力疯狂涨价，可可农缘何贫穷如故？ 32岁的埃曼努埃尔·弗里庞是加纳的一名可可种植户。他受过高等教育，在自家种植园上班。“为什么不呢？”他说，“我愿意做这份工作。”他的读写能力和英语水平帮助他成为种植户与加纳政府之间的联络人，加纳政府是该国可可豆的主要定价者。美国等国家的可可豆和巧克力制品价格不菲，但几乎未给弗里庞等人的生活带来任何影响。他表示，他们的“生活条件非常糟糕，供水系统也一塌糊涂”。
政府收购价格太低
弗里庞认为，政府的可可收购价“有点低”，对种植户的支持“严重不足”，譬如一个农药喷雾器必须由100多个家庭共享。
可可种植户的窘境有时被归因于巧克力买家或卖家“道德的沦丧”。但首先，这是市场失灵。在一个健康的市场中，价格飙升是自我修正的：涨价时，产量会增加，以获得更多利润。但加纳和邻国科特迪瓦（分别是全球第二和第一大可可生产国——编者注）的种植户却感受不到眷顾。大多数人生活在贫困的泥淖之中，缺乏用于长期投资种植新可可树的资金，没有足够的肥料、杀虫剂，又无灌溉设备和足够的劳动力。一些种植户砍伐原始森林，开垦更多土地以抵消产量下降。许多种植户雇孩子工作。一些人放弃种植可可，转而种植玉米或橡胶。还有人出售土地，让不法分子进行露天金矿开采，破坏环境。
“可可倡议”有时束缚种植户
可可种植户越穷，可可和巧克力在世界市场上的价格就越高。这是一种破坏性的态势，被国际食物政策研究所称为“低收入陷阱”。由于2018年达成的“加纳—科特迪瓦可可倡议”，两国种植户没有从世界可可价格飙升中获得全部好处。该倡议旨在保护农民免受价格波动的影响，使政府能够向主要国际买家拍卖购买权来确定最低价格基数，买家可以选择向个别农民支付溢价，以确保货源的可靠性和可持续性。这个倡议在可可贬值的时候有利于种植户，但在升值时却会束缚他们。联合国开发计划署驻科特迪瓦的可可专家让·保罗·阿卡表示，尽管政府提高最低收购价格，但加纳和科特迪瓦的可可种植户只能获得世界可可价格的25%—30%，“远低于价格保障机制预期的60%”。
两国政府将从当下涨价潮中攫取的利润拿出一部分，在下次价格低迷时补偿给种植者。阿卡认为这样做是明智的。“加纳—科特迪瓦可可倡议”的目标是为可可种植户提供体面的收入，为保护森林和生物多样性做出贡献，并在基本社会权利等方面树立典范，像一个“巧克力版欧佩克”。
全球可可价格波动很大。供需的微小调整能引发价格涨跌的蝴蝶效应。目前，可可价格虽仍处于高位，但已远低于4月峰值。当政府定价高于市场价格时，种植户对政府的抱怨很快就会消失。加剧区域性干旱的气候变化，导致可可减产的肿芽病和黑豆荚病暴发，令种植户雪上加霜。
整顿可可市场需多管齐下
有项目通过发放种植园补贴、收入多样化和支付“生态系统服务”费用来帮助种植户。阿卡说：“这些举措虽然有效果，但尚未普及。”大型巧克力公司通过世界可可基金会努力帮助小种植户。该基金会正与德国和荷兰机构合作，制定一套衡量可可种植户收入的标准，以评估干预措施。非营利组织 TechnoServe 战略计划高级总监简·格罗布表示，缺乏可靠的衡量标准和配套行动阻碍了对种植户的帮扶，“没人考虑对个体种植户的影响。”
格罗布说，她在加纳遇到一位种植户，有5个不同的组织给了他关于如何修剪可可树的相互矛盾的建议。格罗布的同事丹尼尔·哈莫说，“只要基本操作得当，产量就能翻倍。”纽约、巴黎和东京的人们为巧克力支付天价，但种可可的人却难以维生，这显然出了问题。希望多管齐下整顿市场的努力最终能带来回报。（作者彼得·科伊，陈欣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