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妈变养母？ 撕下网红“不认爹妈只认钱”的伪装

互联网治理如何跟上，以避免陷入一种不加抑制的道德扭曲力场？

凄凉的身世，悲惨的故事，无援的处境，励志的人设……某网络平台的直播间里，账号为“小小努力生活”的博主在直播，“屏幕前善良的叔叔阿姨爷爷奶奶们，我是你们的姑娘小小呀”。女孩“情真意切”的表述，俘获了屏幕前广大网友的心，“孩子加油”“太不容易了”“钱你一定要收下……”

然而，一则警方通报彻底撕下了这背后的伪装：百万粉丝网红“小小努力生活”肖某某以及其他3名同伙因涉嫌编造虚假身世、卖惨牟利等扰乱公共秩序，在直播时被当场抓获。目前4名违法行为人均已被警方依法处以行政拘留10日处罚。其中，扮演“小小”养母的人是肖某某的亲妈。

此前几个月里，“小小努力生活”打造了一个悲惨人设——“自幼被亲生父母抛弃，之后被养母捡回家养大，养母亲生女儿去世，养母精神失常被养父抛弃，如今自己带着养母艰难度日”。以设立虚假人设、直播卖惨方式博取了广大网友的同情心，其账号粉丝量达112.8万，网友打赏不断，主页店铺商品销量飙升……

近些年，靠虚构人设、卖惨博同情而成为网红的现象并不少见。只不过，这个案例中，当事人编造的身世之凄惨，甚至不惜用“亲妈变养母”的手段，着实让人大跌眼镜。也再次证明了一点：为了流量，有些人的不择手段，不仅无视法律底线，就连人伦底线都无所顾忌。

针对这种“毁三观”的虚假卖惨直播，近年来从平台到相关部门都有一系列的规制行动。就在上个月，中央网信办专门印发通知，在全国范围内部署开展为期1个月的“清朗·网络直播领域虚假和低俗乱象整治”专项行动。其中，重点整治的五类突出问题之一就是“编造虚假场景人设，无底线带货营销”。

不可低估相关乱象的“顽固性”和一些人的侥幸心理，像“小小努力生活”，靠着胡编乱造成长为百万网红，因此，如何让虚构人设卖惨的“野路子”在源头就被有效阻止，仍然考验着从平台到监管部门的治理针对性和常态化治理能力。

需要注意的是，在当前的现实语境下，虚构身世卖惨博流量的套路，已不仅仅是在利用和透支社会的同情心与善意，更是在破坏网络营商环境。毕竟，博流量的背后大多是谋求变现，其中包括直接带货，这实际是一种新的在线经济模式。而建立在靠虚假人设骗取流量基础上的带货，偏离了这种商业模式本该有的公平和诚信底线。因此，从构建健康的在线经济营商环境角度，对这类“不认爹妈只认钱”式的卖惨牟利行为，或许不止按照“扰乱公共秩序”处理。

随着互联网的普及和在线经济应用场景的不断增多，流量对应的巨大变现价值所带来的诱惑越来越大。这是部分人不惜编造虚假人设来博流量，从而谋求分一杯羹的现实背景。由此也带来了严肃的问题，互联网治理如何跟上，以避免陷入一种不加抑制的道德扭曲力场？无论如何，流量之上，还有法律和公序良俗。当有人为了做网红可以“亲妈变养母”时，这也在警示着，该对这个问题有更多思考了。

成都商报-红星新闻特约评论员 朱昌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