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变社交，但趣丸还是割不到韭菜
撰文 | 三三
6月19日，趣丸集团再次向港交所递上招股书，一月有余，暂无进展。
好消息是，他们在2022年内做出改变，如今已然套上了更漂亮的外衣。
坏消息是，无论从持续盈利能力和增长空间看，这都不太可能是一支值得投资的好股票。
外衣：去游戏化与盈利
在这次港股冲刺之前，趣丸曾在2021年10月交过一版未能通过的招股书。
对比来看，其在两年间最明显的变化有二：去游戏化和实现盈利，一定程度上来说，前后互为因果。
首先，趣丸正在努力摆脱“游戏”的限制。
比如在一些官方描述上，他们把公司定位从“集移动语音、电子竞技、游戏研发与发行等业务于一体的互联网企业”改成了“兴趣驱动的移动社交平台”。核心业务支柱TT语音的slogan也从“找游戏CP，就上TT语音”改为”上TT，随时有玩伴“。
照这个逻辑顺下去，趣丸的用户就不再是手游玩家，更广阔的“Z世代”，其锚定的需求，也不再是部分人有的，且总被是做不健康的玩游戏，而是所有人都会有的交朋友。
在当前游戏萎靡、大厂普遍“媚青”的状态下，这个改变，是对的。
其次，趣丸也正在调整业务侧重，或者说收入结构。
两版招股书中，趣丸列出的主要营收业务都是三块而：增值服务、语音娱乐、游戏及其他。不同的是，2021版以TT语音为核心，同时也有相当篇幅描述了TT游戏和TT电竞，而2023版中，TT语音占据绝大篇幅，游戏与电竞则一笔带过。
在这个框架下，趣丸对业务的调整可分做两块儿来看。
第一，是基础逻辑，从砸钱谋增长，转向先盈利。
在2022年，趣丸大幅缩减了行政和研发开支，砍掉了诸多游戏研发、发行和电竞团队，全年薪酬成本同比减少59.8%，达到近4年最低水平。
同时，集团销售及营销开支缩减至5.48亿元，较2021年同比减少近50%，甚至低于2020年同期的6亿元。
他们不再拿钱买量和去讲“游戏多产业链环节”的故事，而是缩减开支，追求盈利。
第二，集中资源，做更容易赚钱的业务。
招股书显示，趣丸再2022年实现了34.02亿元的营收，按前两年14.93亿元、26.31亿元数字算，他们近三年的复合增长率超过了50%。
除了增长，期间最明显的变化就是游戏及其他业务收入的减少，增值服务收入增长降速，以及音频娱乐服务收入的暴增。
白话说就是：不做游戏，不买量，同时发力做直播尤其是更容易挣钱的秀场型直播了。
在这一套调整下，尽管游戏业务2022年收入同比减少近25%，直播公会收入分成费用同比增长近30%至12.9亿元，但趣丸实现了盈利。他们成功地在2022年拿下了5.09亿元的净利润，此前的2021，他们亏损近25亿元，2020也亏1.54亿元。
于是，“年净利5亿的中国领先的Z世代兴趣社交平台”出现了，它好像会是移动赛道的空间更大的YY，会是众多大厂获取年轻用户的重要渠道。
事实呢？
又好像不是这样。
内里：钱难赚，空间小
趣丸为什么要做去游戏化？
因为游戏不景气，在资本端和用户端都是这样。
整个2022年，国内共发生了约70起游戏投融资事件，不足2021年的50%，2023年上半年，国内一共过审522个游戏版号，月均只有80来个。
另外据游戏工委数据，2023年上半年国内游戏收入约是1442.63亿元，继续同比下降约2.39%，其中手游市场收入同比减少3.41%。游戏用户规模约是6.68亿，只同比增长约0.3%。
产品少、资本冷淡、用户没增量且挑剔，这就是如今的游戏。
所以，为了减少游戏方面的无用成本，且摆脱游戏业疲软带来的限制，趣丸选择了先盈利和“兴趣社交平台”。大方向正确，但已经有了负面影响。
首先，大幅缩减的营销费用使TT趣丸用户数据缩水。
2022年，趣丸平均越活用户数从1680万减少到了1380万，同比减少约18%，这和其在招股书中提到的语音社交市场增量年均增速超过20%之类的数据、“中国领先”等自我定位相对时，很尴尬。
在这种用户基数不增反降的情况下，提高用户粘性与付费数据就成为必选。这块儿，趣丸的解决方案是做更广泛的社交服务和秀场类语音直播。
这就有了第二、三点后果。
第二，是来自于网络社交的违规风险。
到2022年底，TT语音用户以年轻人为主，其中30岁以下用户占比过90%，付费用户中，约47.5%是女性。
为了提高粘性和付费数据，TT语音在2021、2022年间更新大量的游戏陪玩、开黑之外的包括情感、同好、团体竞赛类的语聊和直播服务，对擦边、色情内容管理一度可用宽松来形容。当这些诱惑性内容、年轻的用户和不够严格的社区制度组合到一起时，好事坏事就一并来了。
过去三年，趣丸平均月付费用户数一路保持着增长，付费率也从5.3%一路涨到7.2%。与此同时，TT语音也已多次因为用户数据收集、注销流程、陪玩代练、社区不良内容等原因被有关部门要求下架整改。
相比经营路线问题，国内的关乎年轻人的违规问题可能是更致命的。
第三，是在会员、虚拟礼物等增值服务之外，收入增速最快的直播业务上。
过去两年，趣丸语音直播打赏收入增长超过60%，但其成本增速也提高到近40%的水平。与此同时，他们正在把以往秀场直播平台、YY等趟过的坑再走一遍。
一个明显的现象是，过去三年间，趣丸语音直播中收入排面前5的公会收入分成占总收入分成的比例在不断下滑，往好了说，这是腰部主播起飞、成本得到有效控制，但往坏处，且已经被一众直播平台验证过的地方说，这也说明其头部主播、公会影响力的下滑。
考虑到秀场性质主播比游戏主播的生命周期更短，且所谓“腰部增长”理论已经被证实用出不大，接下来，如何造星、如何在不违规的情况下维持用户和付费数据，将是对趣丸来说十分严峻的问题。
因为游戏疲软、情感与秀场为主题的社交又易违规、周期短，趣丸很难在接下来竞技类爆款空缺、经济下行的数年内保持盈利。
加上其已经被迫放弃增长而选择压缩成本盈利，和那远高于付费增长速度的用户流失速度，趣丸又很难论证其增长空间。
它还未上市，但似乎已经注定割不到几垄韭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