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风古韵玩出新潮时尚
光影朦胧的灯下,身穿汉服的姑娘们信手拨弦,吹笛击鼓,衣香鬓影仿佛一卷流动的古画,引人遐想古人曾经的诗情意趣。这支来自中央民族乐团的女子室内乐组合有一个诗意的名字:“俪人行”。2月12日,她们与乐团的另一支男子室内乐组合“青衫渡”共同登台国家大剧院,为观众们带来了一个古色古香的赏乐之夜。
散场后年轻观众求签名
在国潮风席卷的当下,纯正鲜明的中国式表达备受追捧。“中国民乐在传统上一直都有室内乐的表达方式。”中央民族乐团团长赵聪介绍,“中国音乐更多是细腻、内敛、有韵味的表达,小型的室内乐可以更加充分地展现这些特质,这不是我们的开创,而是一次寻根。”
“俪人行”与“青衫渡”正是中央民族乐团推动民族音乐小型化、多样化、创新性发展的成果,前者首先亮相于2021年播出的央视《国家宝藏展演季》,12位身着汉服的女子穿越至五代,完美复刻“彩绘散乐浮雕”,一曲《踏歌行》如同古画复生,在网络上迅速走红。她们姣好美丽,这个组合因此得名“俪人行”;随后,乐团相应地组建了一支男子室内乐组合“青衫渡”。2022年,在央视五四青年节特别节目《奋斗的青春》中,“青衫渡”以一首《光明行》正式与观众相见。“白居易的《琵琶行》中有‘江州司马青衫湿’一句,‘青衫’是男子的象征,‘渡’字则和‘俪人行’的‘行’字相对。”赵聪说。这两个隽永诗意的名字,首先立住了组合的形象与气质,再加上汉服、长衫等民族服饰的外在“赋能”,古风古韵成为了他们格外鲜明的文化标识。
“越来越多的年轻人正在爱上民乐。”“俪人行”队长、著名箫笛演奏家陈莎莎说。去年中秋之夜,“俪人行”与“青衫渡”登台国家大剧院,“散场后,好多观众在门口等着我们签名,我发现他们基本上都是年轻孩子。”当民乐越来越多地跳出陈规的桎梏,年轻观众给予了及时而热情的回应。
全员小字辈80后成“长老”
目前,“俪人行”与“青衫渡”的编制各自稳定在10人左右,成员大多为90后,吹、拉、弹、打一应俱全,具体选用乐器根据所演奏的曲目灵活调整。“我是80后,以一己之力拉高了我们这个组合的平均年龄。”担任“青衫渡”队长的著名吹管乐演奏家丁晓逵打趣道。陈莎莎与丁晓逵年纪相仿,也是组合中最年长的成员。“我们进团早,但也还属于年轻一代,和90后交流时,他们也比较同意我们的观点。”丁晓逵说,“更重要的是,我们的演出经验比较丰富,能给大家更多的创作灵感和演出排练灵感。”
丁晓逵的心中潜藏着传承的情结。他曾与中央民族乐团著名中阮演奏家冯满天密切合作,“冯老师比我大20岁,他们这一辈的经验和理念经常会给我很多启发。中阮从前就用来伴奏,但冯老师把它变成了独奏乐器,甚至变成了中国的吉他。”这些年来,中阮在冯满天手中大胆跨界摇滚、爵士等各种曲风,丁晓逵被这种热烈、自由的状态和精神深深触动。作为乐团承前启后的中坚力量,他也想把这种精神继续传递,“我们想让‘俪人行’和‘青衫渡’既有沉稳老练的经验,又有新鲜活泼的元素。”
95后扬琴演奏家周婷婷2021年来到中央民族乐团工作,是“俪人行”中年纪最小的一批成员。“很明显,姐姐们更沉得住气,演出的时候,她们对我笑一下,我就会觉得很安心,她们的舞台经验非常丰富。”周婷婷说。自成立以来,“俪人行”已经在北京冬奥会、“相约北京”奥林匹克文化节暨第22届“相约北京”国际艺术节开幕式等多个重要场合参加演出。“室内乐组合比大乐队更需要个性,也更需要我们之间的默契配合。”周婷婷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心态和演奏水准都有了很大提升。
《满江红》把音乐会推向高潮
“能够来到乐团的成员,都是专业院校里最优秀的学生。”陈莎莎说。在演奏技巧方面,她对大家有充分的信任。过硬的专业水准,是“俪人行”与“青衫渡”立足的基石,他们对各种作品都有着相当强的驾驭能力,以2月12日的音乐会为例,曲目表中既有《雨打芭蕉》《旱天雷》等民乐经典,也有近几年新创作的《信天游》等民乐力作,乐团驻团作曲家赵泽明刚刚创作完成的室内乐《满江红》也在这场音乐会上迎来了首演。
这首《满江红》以古曲、古词《满江红》为主线,为“青衫渡”量身定做,用4分钟的时长充分展现岳飞金戈铁马的将领气魄与悲天悯人的文人情怀,并在尾声高声朗诵“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把整场音乐会的氛围推向高潮。在赵泽明看来,“青衫渡”是一支既具备技术水平,也不失朝气和锋芒的组合,把作品交付到他们手里时,他总是有更多发挥的可能:“比如,丁晓逵老师是我认识的演奏家里气息最好的,他的笛子悠长又具有爆发力,每次给他写音乐,就像写一支箭一样,直接冲出去;负责胡琴的李超老师非常全能,二胡、板胡、高胡全都会拉,所以我可以把二胡换成更有感染力的板胡。不管我提出多么‘苛刻’的要求,他们总是能很快完成。”
“一个时代要有一个时代的声音。”赵聪说。室内乐《满江红》的灵感,来自她在观看同名热映电影时的感慨。在与赵泽明沟通时,她希望音乐里也有电影中那些“既民间又现代感的内容”。在赵聪心中,民乐的传承发展不仅在于形式,更在于作品,“民乐想要抓住当代年轻观众甚至外国观众的心,一定要有时代性。为演奏家们量身打造更多属于这个时代的作品,是我们最需要做的事情。” (记者 高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