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鹏：路牌注音槽点多，城市细节不能马虎

近日，一口“京片子”、常住北京的演员、编剧、美国人“网红”曹操发布了一条关于老外读不懂中国路牌的视频，引起了不小的关注。在视频中，曹操以“东直门枢纽站”等北京常见地名的路牌为例，“吐槽”配注这些地名的汉语拼音因为字母全部大写且完全没有间隔，老外非常容易看不懂、读不出，连被问路的中国人都摸不着头脑。曹操还给出了微调建议，如拼音与汉字宜一一对应，用小空格逐字分隔开；在拼音加声调符号，帮助外国游客问路时发音更准确等。

“网红”曹操的意见虽然微观，但确实指向了一个不少中国人的盲点：识字率上升、智能手机的普及让越来越少的人关注路牌上的罗马字母标识，也让字母标识混乱的问题成了一般人眼中的“灯下黑”。但实际上，关于地名、路名的标准化罗马字母标识是有章有法、有据可循的，相关研讨也在持续推进。

早在1984年，中国地名委员会、中国文字改革委员会、国家测绘局就在《中国地名汉语拼音字母拼写规则（汉语地名部分）》中对地名的拼音书写进行了详细规定，如五指山、三门峡等地名中的数词用拼音书写，地名首字母大写，分段书写的每段首字母大写、其余小写等。1993年，民政部颁布了《地名管理条例实施细则》对相关规则加以细化，并随着需求的变化不断进行调整。2020年，针对留言反映的“交通标志使用英文而非汉语拼音”问题，民政部明确回应表示，根据《地名管理条例》有关规定，中国地名的罗马字母拼写，以国家公布的“汉语拼音方案”为统一规范。适用地名管理范围的，若要标注罗马字母拼写，应当使用汉语拼音。

但为什么各地会出现二三十个拼音字母联排的路名拼音标识呢？一方面，1984年的拼写规则中曾有“特殊情况可全部大写”的相关规定，而交通运输部在2020年就相关问题也曾表示“根据需要可采用大写”。另一方面，实际工作中，地方道路路牌设置一般也由当地城管、交管等相关单位推进执行，而在执行中难免会出现偏差或漏洞。随着“144小时过境免签”等政策效果逐渐显现，来华外国游客持续增多，便利外国游客来华的宏观机制优化正不断完善，微观细节处的问题便慢慢暴露出来，成为影响游客体验的显要问题。

当然，在坚持路牌汉语主体性的同时，不少地方在路牌外文标注上的特色尝试与成功经验也值得借鉴。例如，为表示对特定国家的友好并提高常住外国人或游客的生活便利性，根据《公共服务领域英文翻译规范》中“按照对外交往的需要，可对地名进行翻译”相关规定，吉林省延吉市、江苏省盐城市对部分路牌采用了韩文标注，山东省青岛市上合示范区路牌采用俄文标注，三亚市的部分路牌采用中、英、俄三语标注等等。这些进行了特殊标注的路牌不仅针对了常来外国人的需求，也形成了一种别样的城市人文风景和语言景观，体现着城市在对外开放上的用心之处，是城市温度“国际范”的具体体现。但同时，这些外文标注也对翻译准确性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必须避免翻译上的不严谨。 

客随主便、主亦随客便，是中国人的待客之道。通过路牌向外国游客推广汉语拼音，有助于外国人更好地感受地名与特色文化的紧密联系；彰显城市特色的路牌标注与设计，也是中国城市自信开放、温暖人心的具现。 城市治理总是在“绣花针”处见功夫，马虎不得；小小一块路牌，也能成为拉近中外民众心灵距离的关键。（作者是上海外国语大学国际工商管理学院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