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前小鸟穿花衣
本报驻日本特约记者 张文昱
日本神奈川县有一条长10公里远近闻名的铁路，连接着风景名胜镰仓和江之岛，这就是著名的江之电。江之电沿着湘南海岸延伸，一侧是自然美景，一侧有人文古迹。在终点江之岛站，还有个小景点，是游客喜爱的拍照打卡地。
江之岛站前有两个拱形的金属栏杆，用于阻拦进入商店街的机动车和自行车。这两根杆子并不是光秃秃的，上面各自蹲着4只表情各异的小鸟雕像。有意思的是，这8只小鸟都穿着编织的漂亮衣服，而且每月都会换装，见证小鸟们的当月时装成了游客的乐趣。人们给小鸟起了可爱的名字“enopiko”，意思是“江之小鸟”。小鸟们拥有自己的社交媒体，是名副其实的“网红”。
金属小鸟穿花衣，源自一个温暖的故事。1999年冬天，在站前商店街工作的石川女士坐在房间里感觉冷风嗖嗖，她望向窗外，看着在寒风中的几只小鸟，决定给它们做一件衣服。不锈钢小鸟并不会觉得冷，但穿上衣服后的确让看到的人心里感到暖意。石川女士把编织衣服当成一件大事，每月都会设计8件同系列的小鸟时装，她坐在门口面带笑容织毛衣的样子也成了当地孩子们的童年记忆。
后来，这项工作转交给小池女士，她将换装时间正式定在每月1日。小池女士设计款式时会充分考虑时令。有情人节的2月，她会编上可爱的红心；樱花盛开的4月，她会使用淡粉色毛线；梅雨季的6月，小鸟的衣服是绣球花的紫、蓝、粉、白；在圣诞节的月份，她会在衣服上点缀可爱的小铃铛。小池女士说自己之所以在衣服款式上用尽巧思，是因为有太多人期待小鸟的新衣。她还在社交媒体上传编织教程视频，吸引很多同样热爱编织的粉丝。
小池女士如今年事已高，渐渐感到力不从心。为了让小鸟月月有新衣，当地成立了编织志愿者协会，充当小鸟的时尚担当。成员定期开会，商定下一系列服装的款式，并确定织法。不仅如此，协会还不定期向全国征稿。2022年江之电开通120周年时，举办了“Enopiko编制大赛”，收到来自全国的作品。通过投票，协会筛选出31件获奖作品，2023年全年增加换装次数，让每一件充满爱意的毛衣都有展示机会。
其实，这几只小鸟造型的挡车杆本身就是一个有爱的设计。1981年，广岛的旗杆制造厂在设计这款挡车杆时，为了防止小孩攀爬，需要在不锈钢杆上增加一些凸起。公司的一位女董事坚持要使用小鸟造型，而且宁可增加成本也要做成间距不同、表情各异，让看到的人能感受到生命力。当然，谁也没有想到小鸟成了江之岛的明星，更成为人与人交流的纽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