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形机器人第一股，优必选“流血”上市
撰文 | 小不董
编辑 | 李信马
题图 | IC Photo
2022年，特斯拉 AI day 上的擎天柱（Optimus）在全世界一年的期待中缓缓登场，但其并没有满足观众的想象，还被群嘲像个步履蹒跚的“老朽”。实际上不止特斯拉，小米旗下的铁大（CyberOne）也曾被戏称为裹脚老太太。
人形机器人于车企、互联网公司而言，更像是附属品，目的是满足对于主要业务的辅助。在中国，称得上专攻人形机器人的公司，就不得不提优必选。1月31日，优必选科技向港交所递交招股说明书，拟主板挂牌上市，国泰君安国际担任独家保荐人。
一、连年亏损
成立于2012年的深圳市优必选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优必选”）是我国开发真人尺寸人形机器人的头部企业。2016年，优必选推出消费级机器人及其他智能硬件设备；2017年，推出智能教育机器人及通用服务智能机器人产品及解决方案；2020年，推出智能物流机器人产品及解决方案；2022下半年，推出智能康养机器人产品及解决方案。
截至2022年9月30日，优必选科技已服务全球40多个国家和地区，拥有近1000家企业客户，招股书中提到，于往绩记录期间，优必选推出逾50类产品，并已售出超50万台机器人产品。
但优必选的财务状况看起来不算好。
招股书显示，2020年和2021年，优必选营收分别为人民币（下同）7.4亿元、8.17亿元，当期亏损分别为7.07亿元、9.18亿元。2022年1-9月，优必选营收同比增长5.1%至5.29亿元，亏损7.78亿元。2020年至2022年9月，累计亏损24.03亿元。
2020年、2021年及2022年首9个月，优必选毛利分别为3.31亿元、2.56亿元和1.63亿元。对于毛利的连续下降，优必选在招股书中表示，这是由于不同收入来源的组合、各产品及解决方案分部中不同产品的组合以及不同收入来源的毛利率波动所致。
优必选在研发开支方面也消耗巨大，2020年、2021年、2022年1-9月分别达到4.29亿元、5.17亿元和3.25亿元，相当于每挣一块钱都要投入到研发上一大半。
2021年、2022年优必选分别向银行贷款3.69亿元、2.56亿元，且2022年的贷款担保人为优必选创始人、董事长兼CEO周剑。截止2022年9月，优必选负债总额达15.8亿元。连年的亏损，导致公司资金链紧张，且还需要向银行贷款支撑运作，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优必选急于上市。
从2020财年以来的财务数据中可以看出，在所有细分的智能机器人产品及解决方案中，教育类机器人所带来的收入占比最高，超过50%。
教育智能机器人产品主要包含真人尺寸机器人“Yanshee偃师”、小型机器人“Alpha Mini悟空”以及基于Kit工具套件的搭建机器人及教育积木。消费级智能服务机器人主要积木系列，主要是为家庭教育、家庭娱乐和儿童发展设计的小型机器人。
图片来源：优必选招股书
在电商平台的优必选官方旗舰店中查询发现，店铺内正在做开学季促销活动，销量最好的Alpha Mini原价3999元，现2499元即可购得，另一款悟空活动力度更大，原价2499元，折后价999元即可到手，而价格在20万和32万的紫外线消毒机器人和商用服务机器人鲜有人购买。
图片来源：优必选官方旗舰店
降价促销的原因可以从招股书上找到答案，2020年及2022年前三季度，因产品滞销，优必选分别对第一版Cruzr克鲁泽、人形Alpha Mini悟空机器人计提减值1258万元、6593万元，占到总营收的3%、18%。对此，优必选解释称，疫情期间，市场对上述产品需求减弱。同时为提高销售及减少存货，公司下调了该产品售价。
除了依赖教育业务，优必选的营收也高度依赖前五大客户的支持。2020年、2021年和2022年前9个月，五大客户占收入百分比分别为66.5%、52.2%及64.7%。其中，来自于最大客户的收入分别占总营收37.8%、21.4%及27.7%。招股书显示，优必选主要向上述客户提供教育智能机器人产品及服务，其主要终端客户也都是学校。
有些特殊的是五大客户中的天奇自动化工程集团，优必选主要向该公司提供物流机器人产品。据天眼查，该公司成立于1997年，位于江苏省无锡市，是一家以从事仪器仪表制造业为主的企业，也是国内汽车自动化输送系统装备的龙头企业，在深交所上市。2018年，“无锡发布”消息称，“在中国，每10辆汽车，有7辆来自天奇制造的生产线”。
2020年、2021年和2022年前9个月，优必选来自天奇自动化的收入分别为1240万元、1.75亿元和3850万元，分别占优必选物流产品业务收入的97.6%、91.7%和75.5%。如果能保持增长，可以推动其物流机器人产品的发展，在人口老龄化背景下，优必选推出的康养类机器人及解决方案，也有可能成为其新的增长曲线。
值得一提的是，虽然连年亏损，但优必选产品的成本也在逐渐下降。根据弗若斯特沙利文的报告，优必选是全球首家将双足真人尺寸人形机器人的成本降低至10万美元以下的公司，以及中国首家实现小型人形机器人大规模商业化的公司，且具备全栈式技术能力。
优必选科技副总裁、人形机器人创新中心负责人付春江表示，国产人形机器人在量产加国产化之后，至少在动力系统方面可以下降50%，算力系统可以有15%-25%的下降，而结构及外观可以有40%甚至更多的下降，“在2025年左右，我认为人形机器人的成本可以降到5万美元，或者是再稍微高一点的程度。”
虽然距离其量产和商业化还有较长的时间，但优必选的确是最有可能率先实现的企业之一了。
二、政策利好，冲刺IPO正当时
2022年，特斯拉、小米等品牌下人形机器人的面世，使人形机器人概念受到广泛关注，最近《流浪地球2》中出现了各类型机器人协助人类工作，官方还上架了不少周边，智能机械狗“笨笨”也开始热卖，机器人的热度又一次提升。
《流浪地球2》笨笨智能积木 图片来源：淘宝
国家也在政策方面给予了支持， 2023年1月18日，工业和信息化部等十七部门印发《“机器人+”应用行动实施方案》（以下简称《方案》），提出到2025年，制造业机器人密度较2020年实现翻番，服务机器人、特种机器人行业应用深度和广度显著提升，机器人促进经济社会高质量发展的能力明显增强。
《方案》明确了主要目标，提出聚焦十大应用重点领域，突破100种以上机器人创新应用技术及解决方案，推广200个以上具有较高技术水平、创新应用模式和显著应用成效的机器人典型应用场景，打造一批“机器人+”应用标杆企业，建设一批应用体验中心和试验验证中心。
在优必选擅长的教育方面，《方案》提出，加大机器人教育引导，强化机器人工程相关专业建设，提升实验机器人产品及平台水平，加强规范管理，加强人才培养。培养引进机器人应用高端研发人才和标准化人才，打造领军人才和创新团队。鼓励机器人企业、用户单位与普通高等院校、科研院所、职业院校等合作，联合开展机器人应用人才培养，提供更多就业渠道。组织细分行业机器人应用技能竞赛，发现和培养更多机器人高素质技术技能人才。
放眼全球，智能机器人的市场是非常广阔的，除特斯拉、小米外，海外还有日本软银集团的Pepper、亚马逊参投的Agility Robotics公司推出的Digit、英国科技公司Engineered Arts开发的Ameca等。国内，优必选的Walker X 、腾讯机器狗MAX等人形或动物形机器人也代表了中国的技术水准。
Walker X 图片来源：百度百科
根据弗若斯特沙利文的报告，2021年全球及中国智能服务机器人的市场规模已分别达至221亿美元及人民币467亿元，2017年至2021年期间，复合年增长率分别为28.7％及41.0％；2026年，全球及中国智能服务机器人的市场规模预计将分别达至676亿美元及人民币1558亿元，其中全球人形机器人市场规模将达到80亿美元，占智能服务机器人解决方案产业市场规模的11.8％。
但目前人形机器人行业尚处于早期阶段，优必选在招股书中也提到产业面临的风险：人形机器人市场的全部潜质尚未完全开发，机器人及人工智能技术商业化的增长或人工智能技术在智能服务机器人解决方案产业的应用可能达不到预期，其增长依赖于与机器人及人工智能技术的相关联的各学科协调发展，规模商业化仍面临困难，比如面临应用场景仍有限、制造成本较高、供应链疲弱等挑战。
场景落地方面，在付春江看来，人形机器人现在是相当于iPhone1的阶段，还处于快速发展的开端。“随着大手企业的不断进入，对赛道的不断加码，会有大量的上游零部件企业，比如电机检测、器厂、传感器厂、结构加工厂会得到相关益处，质量、数量方面都会有所增加。另外下游的场景开发的针对性的这些厂商，数据服务厂商等等，甚至是第三方运维交付的厂商都会有很大的发展。”
未来几年，人形机器人行业的技术进步以及不断增长的研发投入将进一步推动人形机器人的商业化。
“我个人认为研发和量产，是人形机器人最终走向落地、走进千家万户非常关键的一步。但从过去的这种Demo级来看的话，量产还存在运动能力不达标、成本居高不下、缺乏落地场景这三个非常大的困难。”付春江对感慨道。
人形机器人的发展是符合时代发展潮流的，相关政策的落地也会推动行业的加速发展，未来人形机器人的最终目标或许是替代人工，但短期来看还无法实现，优必选的长征还将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