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丽：莫让中韩贸易回暖消散于美国“秋风”
近日，韩国产业通商资源部公布的数据显示，7月份韩国对华出口同比大幅增长14.9%，达114.1亿美元，创下了近21个月以来的新高。中国也再次取代美国，成为韩国的最大出口对象国。
韩国对华出口的强劲复苏，主要得益于半导体的强劲带动。作为出口导向型国家，出口在韩国GDP中的占比超过40%。而半导体产业作为其支柱，占据了韩国出口总额的约20%。在出口目的地方面，中国是韩国半导体最大的市场。存储芯片领域的两大巨头：三星电子和SK海力士，其总销售额中对华出口的占比均超过30%。此外，这两家公司还在中国投资建厂，在生产环节上也对中国有高度依赖。半导体行业无疑是中韩经贸关系紧密融合的生动例证。
此前，自2022年下半年起，韩国半导体出口一度陷入负增长，对华出口也曾持续下滑。这不仅有全球经济不景气、半导体市场供过于求以及存储器单价下降等方面原因，更与美国对中国半导体产业的围堵和打压直接相关。一方面，美国对华半导体采取的限制措施引发了对该产业的消极预期。三星、海力士等企业缩减了在华工厂的扩建与升级计划，并在韩国国内半导体产业中产生了连锁反应。由于向三星和海力士中国工厂供货是韩国设备制造商对华出口的一大业务，因此韩国半导体巨头扩建放缓让韩国供应商陷入困境。另一方面，面对美国加大在人工智能芯片、半导体制造设备领域的对华出口限制，中国半导体产业加快了自主研发与国产化的步伐，这也加速了技术力相对落后的韩国设备被国产化替代的进程。也难怪有韩媒抱怨：“限制的结果只是扩大了美国、日本、荷兰等国公司的在华影响力，韩国却遭受了最大的损失。”
美国的经贸问题政治化给韩国利益带来重创，在韩国对华出口下滑、对华贸易出现逆差的背景下，韩国部分政客趁机唱衰中韩经贸关系，提出了“经济脱华”的论调，却被现实迅速“打脸”。自去年10月以来，韩国对华出口恢复增长，特别是今年，韩国对华半导体出口一路走高，1月至7月对华出口总额达748亿美元。
半导体出口势头迅猛的原因有二：一来，中国人工智能行业的发展势头为存储芯片行业带来显著利好。人工智能依赖的大量数据运算带动了对高带宽存储器的需求，在这一领域三星与海力士目前仍基本处于垄断地位。二来，在市场对大容量存储器需求高涨、大容量存储器销量与利润更好的形势下，小容量存储器的竞争力弱化，Nand闪存与动态随机存取存储器DRAM也出现了价格回升势头，价格一路飞涨。
事实证明，中韩经贸关系虽然受到全球经济大环境与美国干涉影响出现波动，但市场的逻辑与共同利益仍具有推动两国经贸关系转暖强大的内生动力。韩国企业无法脱离中国市场，中国也积极欢迎韩国半导体回归，双方通过合作共赢共同促进两国新兴技术发展。正如中国外交部发言人汪文斌所言，“中韩经济联系密切，产供链高度互嵌，半导体产业互为上下游。”在中国对人工智能大模型研发投入稳步提升的背景下，对HBM（高带宽内存）和高端闪存芯片的需求必将扩大。因此，在排除非市场因素干扰的情况下，可以预见未来几个月韩国对华存储芯片出口仍会保持强劲的增长势头。
但值得注意的是，在韩国政府公布对华出口情况前，彭博社报道称美国预计将于8月底公布限制向中国供应HBM的追加措施，或将涵盖“美光、SK海力士、三星电子的HBM2（第二代）、HBM3（第四代）和HBM3E（第五代）等先进内存芯片及相关制造设备”。若这一限制实施，无疑将是对韩国的半导体对华出口的又一记重击，给中韩贸易的前景蒙上阴影。此举也再次表明，美国经济安全化的举措只服务于“美国优先”战略，而盟友的利益并不在其考虑范畴内。
在韩国内需疲软、经济恢复步履维艰的大背景下，若韩国屈从于美国的“长臂管辖”，不仅不利于韩国提振自身经济，也会阻碍中韩关系进一步发展。韩国政府必须审时度势，共同努力抵制美国将贸易武器化的行为，以实现中韩半导体产业乃至中韩经贸的互惠互利、合作共赢为目标，共建两国经济的长久繁荣与稳定发展。（作者是上海对外经贸大学朝鲜半岛研究中心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