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赛道」,无代餐
作者 / 耳东陈
编辑 / 朱 婷
运营 / 小饼干
内娱偏科有目共睹。
男明星那边,什么千奇百怪的赛道都能卷一卷,霸总过时BKing接盘,BKing落幕暖男接棒,当「她视角」席卷全行业,你猜怎么着?
大女主支棱没支棱不好说,「窝囊废赛道挤满了男明星」倒是成了内娱一景。雷佳音、郭京飞、白客领衔「窝囊废三巨头」,秦昊、胡歌紧随其后。顶流们在「她力量」的映衬下废得是千姿百态,却还是那么招人爱,那姿态仿佛在说:
你们去角逐铁王座吧,我们系着围裙当煮夫。
谁还记得高至霆那张出圈来着,出租屋煤气灶前挥锅铲,这都能出「该死的人夫感」。
相比之下,「岁月从不败美人」像个美丽的童(笑)话。内娱男明星眼角皱纹迷死一大片的时候,女明星胖了、垮脸正在成为五十步笑百步的谈资。
「女明星过了30岁只能演妈」的话头里可没有「窝囊废赛道挤满了男明星」的松弛和戏谑,品来品去都是可怜天见的愤世嫉俗。
要控诉吗?
怎么可能!
强者不必抱怨环境,内娱「妈赛道」,照样是一抹风景。
有她们压阵,谁敢说婆婆妈妈镶边抬轿,屎上雕花?!
一、乳腺友好型
女性观众的乳腺和甲状腺,还得同性负责通和堵。
近期最强助攻型妈妈,就不得不提到《如果奔跑是我的人生》中许娣饰演的秀芳,200斤开炸鸡店的胖子,开始被精英女儿百般看不上,却成为托举女儿走出截肢破碎人生的桥。许娣特别适合这种咋咋唬唬,嘻嘻哈哈型的母亲,现代版王熙凤,总是风风火火,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更神奇的是能够在大条豁达和精明市侩中无缝切换。支撑这种可塑性的,是演技。许娣,国家一级演员。
换个视角,这样的丈母娘,可以和女婿喝酒攀道,给毛头小伙子收拾得服服帖帖;也能当「搅屎棍」把小家庭搞得鸡犬不宁。比如许娣在《我的前半生》中饰演的红唇爆炸头薛甄珠女士,属于让人五味杂陈的角色。她教女儿向男人索取,用婚姻赌幸福,而当进一步追问她的短视,又不得不同情她作为女性在家庭和婚姻中饱尝的苦果。
《三十而已》中,田岷饰演的钟晓芹(毛晓彤饰)妈妈绝对是可以治愈全剧窝囊气的存在,“史上最好丈母娘”兼具智慧和分寸,不逾矩又足够体贴。而田岷早在09年已经开始转型演婆婆妈妈类型的角色,在《夏妍的秋天》中合作的是赵丽颖和印小天。田岷,国家一级演员。
《亲爱的小孩》里,高彩屏女士也是令人又爱又恨的存在。她言行举止粗俗,儿媳生产她盯着胎盘给小儿子补身体;给儿媳炖猪脚汤为了「母肥儿壮」;带孩子溜号搓麻将导致婴儿车失控滑跑……她没什么文化,但是懂得生活的道理,小事糊涂大事却绝不含糊。高彩屏的扮演者李勤勤,几乎承包了内娱刀子嘴豆腐心的婆妈角色,且细腻到同质化的市井小人物都能被赋予不同的神采,或泼辣,或蛮横,或软弱,或无知,一概能胜任。
二、气死人不偿命型
近期没有人能躲过《玫瑰的故事》中方协文母子的暴击,事实证明即便天仙下凡也得吃婚姻的苦,kk身边十个人里九个半气得在脑溢血边缘徘徊。生孩子打不打无痛这件事从家事再度变成社会事件,现代医学技术已经足够让女性少受生育之苦,同性之间,相煎何急?看得人太阳穴突突的方协文妈妈,扮演者叫夏力薪,国家一级演员。
《安家》里房似锦的妈妈潘贵雨,典型的吸血鬼式母亲。追到女儿门店讨债,给女儿起名「房四井」,甚至因她是女儿把她扔井里,极度的重男轻女。饰演潘贵雨的演员,叫丁嘉丽,国家话剧院演员。
《乔家的儿女》里,比乔老爹更气人的,是保姆曲阿英。摸准了乔祖望耳根子软,试图在乔祖望去世后鸠占鹊巢霸占祖屋,被乔一成识破后干脆撒泼当老赖。饰演曲阿英的演员,叫王澜,她年轻的时候曾被叫“内地王祖贤”。
三、智性恋天花板型
内娱的婆妈赛道,有市井悍妇,就有高门贵女。她们集知性和智慧于一身,有时候起的范儿,不逊甚至更胜挑大梁的年轻一代青衣花旦。
《我的人间烟火》中,付闻樱女士成为理想型「互联网妈咪」,她接受联姻,用心经营家庭,还亲自进入上流社会斗争,培养出了下一代,可谓典型的内外兼备的力量型女性。
付闻樱的扮演者陈瑾,空政话剧团一级演员,被称为中国的梅丽尔·斯特里普(《穿普拉达的女王》里的梅姨)。她不仅能驾驭智性恋中的高门贵女,还能将不满于现状又极致拧巴的控制型母亲诠释得令人汗毛倒竖,比如《都挺好》里苏明玉的妈,赵美兰。
除了婆妈,陈瑾近几年深入人心的角色还有《三体》中的老年叶文洁,自带运筹帷幄的上位者气场;而在电视儿童的记忆里,陈瑾更是《校园先锋》里的知性老师南方,如果当时通网,南方会是一代人的「梦中情师」。
潘虹,电影《人到中年》中的陆文婷一角让她在80年代成为金鸡奖影后。此后她饰演的众多角色,与她的气质同频:有知识分子的清冷疏离,不屈于命运的笃定坚韧。这种独特的气质也让她饰演的婆妈角色形成两级化的张力:如果她和主人公同频,主人公将收获一位全能型人生导师,比如《到爱的距离》中的妇产科主任廖克难,除了是苏纯的妈妈之外,也是一众医学生精神上的母亲,「力量有很多种,温柔的最坚定」几乎可以作为人生信条;如果不巧她饰演的角色站在主人公对立面,比如《当婆婆遇上妈》中的高知婆婆张问琴,手腕眼界远在主人公之上,「只怕恶人有文化」在无数瞬间具像化了。
同样自带精英气质的还有师悦玲,国家话剧院演员。当年的《大明风华》中胡尚仪的惊艳令人记忆犹新。好演员之所以是好演员,还在于她能够驾驭与自身气质南辕北辙的角色。比如《婆婆来了》中,师悦玲饰演的是主人公王传志的农村大嫂,将唯唯诺诺的农村妇女形象刻画得入木三分。
四、传统博爱「地母」型
国产剧的荧屏上,最不缺的是各式各样刁妈恶婆,美其名曰关照现实。在kk看来,某种意义上是为了戏剧冲突而有意放大代际之间的雌竞,居心和手法都不算能上得了台面,说到底没有逃脱男性的凝视,竞来竞去,为的是被男权话语「看见」。
但好在还有一部分作品在扎扎实实塑造并尊重「地母」式的母亲形象,即不仅具有孕育生命的功绩,且甘于奉献并极具智慧,印证老祖宗「一个好女人影响家庭三代人」的观念,她们身上有传统女性的美德,也有时代烙印下的局限,是母亲,也是独立的个体。
比如迟蓬,《沂蒙》中的母亲于宝珍,《温州一家人》中的母亲赵银花;比如广西话剧团二级演员穆丽燕,她饰演过《战长沙》中杨紫的妈妈胡刘氏,典型的人妻人母,《亲爱的小孩》里演过聂远的妈妈;《小敏家》中周迅和唐艺昕姐妹的妈妈刘素敏,扮演者是刘莉莉,毕业于军艺;《不完美受害人》中,饰演周迅妈妈的陶慧敏,国家一级演员;《三十而已》中王漫妮的爱情事业线虽然看得人火大,但是家庭线因为有吴冕饰演的满眼都是女儿的妈妈而加倍治愈,吴冕曾经获得过话剧金狮奖。
这一序列的「妈妈专业户」们在荧屏上的形象基本统一于集美好品质于一身的完美型。
五、癫啊谁怕谁型
还有一类婆妈角色,属于「阁楼上的疯女人」的缩影:她们神经质、情绪化,歇斯底里或者压抑窒息,放到现实生活中,是典型的街坊邻里口中的「疯婆娘」。
比如《开端》中因女儿被害而踏上不归路的锅姨,扮演者刘丹是国家话剧院演员。比如艾丽娅,《如果奔跑是我的人生》里渣男秦峰的妈妈,《平凡之路》里硬拖着不离婚的悍妇张如梅,还有《八角亭迷雾》里神戳戳的玄母。大概是蒙古族的缘故,艾丽娅少数民族的奔放泼辣,和婆妈赛道碰撞出奇妙的火花,形成一种「这老太太别惹,讹人」的天然辨识度。早年间的艾丽娅飒爽更有韵味,参见《大宅门》里的堂姐白玉芬。
六、窒息吧都别喘气型
这类婆妈角色,在kk看来和「癫啊谁怕谁型」共同组成「中式疯女人」,只不过前者是e型疯,后者是i型疯;前者疯起来一阵阵的,来得快去得也快;后者几乎就是绵延不绝,怪瘆人的。
比如《隐秘的角落》中提醒朝阳喝牛奶,洗澡时突然冒出来的朝阳妈,扮演者刘琳这些年越来越多地被看到,《父母爱情》里的小姑,《知否》中的大娘子都刻画的惟妙惟肖;《烟火人家》里付出型人格没苦硬吃,还不忘道德绑架女儿的孟明玮,扮演者徐帆,国家一级演员,北京人艺演员,《唐山大地震》中的李元妮,保儿子还是女儿一直讨论(被骂)到现在;《如果奔跑是我的人生》中同样动辄要死要活,低气压致郁全家的秀丽,扮演者陈小艺,国家一级演员,北京人艺演员。
《看不见影子的少年》中神叨叨的母亲边美珍,在校门口等待放学儿子的一段表演赞爆。那可是郭柯宇,是17岁百花奖影后的含金量,是灵性和不吃老本的含金量。(kk补充:《三悦有了新工作》里的苏蓉也有风情,飒、独立,个性)
挂一漏万,内娱那么多优秀的女演员,仅靠角色类型梳理显然并不够全面。而在这惊鸿一瞥中,是一代优秀的女演员们用自己扎实的演技和绝对的可塑性支撑起独一无二、不可替代的婆妈赛道。
同质化的角色那么多,可是她们用自己的方式赋予角色独有的华光;她们不再年轻了,荧屏上留给她们的「大女主戏」寥寥无几,可哪怕是镶边,她们也仍有让人过目不忘的本事。
这些女演员用超长待机的方式,在延续艺术生命这件事上创造奇迹。
她们打破了年龄的焦虑,年轻的时候谁不是美人呢?然而美貌于她们,却是最不值得一提的:她们或者是国家一级演员;或者出身部队文工团;或者来自人艺、国话,经过话剧舞台的锤炼,甚至捧回「金狮奖」这一话剧界的奥斯卡;又或者早早封后……
该拿的都拿过了,还活跃在荧屏上的唯一理由,应该无关物质或荣誉,只关乎热爱和追求了。「岁月不败美人」在她们身上,不是童话,更不是笑话,是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