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斌：妖魔化中国并非德国社会对华认知全貌
中德关系已经步入第二个50年，中德作为全方位战略伙伴，双方秉持互利共赢、相互成就的精神共同前进，本着取长补短、交流互鉴的态度共同成长，这是中德关系过去几十年顺利发展的宝贵经验，值得双方珍惜和传承。
不久前，笔者带领北京外国语大学9名硕士和博士生赴德国进行“全球实践德国行”活动，在10天的时间里，走访了位于柏林、杜伊斯堡、哥廷根、法兰克福、纽伦堡、慕尼黑等6个城市的12个在中德关系中起着重要作用的政治、经济、文化、教育单位以及智库机构，与德方人士及在德中方机构深入交流，聆听他们对当前中德关系现状的感受，深深体会到在当前形势下，习近平主席所倡导的“秉持互利共赢、相互成就的精神共同前进，本着取长补短、交流互鉴的态度共同成长”，对中德关系发展的下一个50年具有重要的战略引领作用。
在美国加紧对华打压、世界局部冲突不断的大背景下，充满意识形态的叙事方式在欧洲流行，也影响了当下在德进行的关于中德关系的讨论。对民主的片面理解及对所谓价值观的偏执，令德国不少政界人士一叶障目，对中国的认知严重脱离现实。“妖魔化中国”成为部分执政党成员间的一种竞赛。
针对这一情况，笔者在参访中与德方人士进行了多场交谈，发现这并非德国社会对华认知全貌。不少德国人士对当前德国政府的对华外交政策表达了不同看法。例如，德国联邦议会外委会“中德议员友好小组”德方主席达格德伦办公室主任施多姆认为，绿党所推行的价值观外交使德国失去了众多合作机会，中国是德国的重要伙伴，中德两国合作具有重要的全球意义和巨大潜力。德国著名中国问题专家、德国外交协会研究所原所长桑德施耐德教授表示，德国政府今年出台的“中国战略”文件是三党执政联盟相互妥协的结果，三党对中国的定位不尽相同，该战略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尽管当前中德关系的发展遇到了一定的阻力，但随着后疫情时期中德两国各领域交往的增加，中德关系的“钟摆”会重新回到高点。德国联邦经济发展和对外贸易协会主席、“中国桥”主席舒曼先生则认为，“中国战略”文件的基调是错误的，合作才应该是中德关系的主基调，而不是防范。
在参访中，也能体会到德国地方城市对中德合作的积极态度。在中欧班列德国境内终点城市杜伊斯堡，笔者带领的参访团受到市政府的热情接待。该市与中国武汉最早建立姊妹城市关系，是中德地方友好伙伴关系的开拓者。至今在杜伊斯堡火车站附近，专门有一条街被命名为武汉路。该市市政府专门设有中国事务专员，他表示杜伊斯堡长期以来与中国保持紧密的联系，共建“一带一路”倡议更是给杜伊斯堡带来了实实在在的利益。尤其是中欧班列的开通，为杜伊斯堡港口带来了巨大生机，创造了大量就业机会，班列全程也从用时24天变成现在的11天，给中欧经济界提供了便利的运输条件。
在杜塞尔多夫，我们访问了与中国有着紧密经济关系的北威州投资促进署。目前有1000家中国企业在北威州落户，其中包括华为、中兴、徐工等。但2020年的数据显示，中国在北威州的投资还不到同年度北威州在中国投资的1/17，在北威州接纳的外国投资者中，中国未在前十之列，所处位置还不及波兰，因此绿党所宣扬的“对华依赖”根本不存在。
对于德国国内目前存在的“妖魔化中国”的声音，德国“知华派”学者也表现出担忧。在朱德元帅、季羡林教授曾求学的哥廷根大学，前副校长何艾烨教授与我们进行了深入讨论。何艾烨教授在任职该校副校长期间，力主加强与中国在政治、经济、科学领域的交流与往来，以培养并获得更多“中国能力”，借助这种能力进而准确评估中国政治、经济、科技及社会的发展。何艾烨教授认为，德国目前对中国进行分析、研判的能力严重不足，亟须政府及经济界对独立的、应用导向的中国研究进行投入。“尤其是当两国间关系出现问题时，扎实的对象国研究能力对相互理解具有至关重要的作用。”何艾烨教授介绍说，哥廷根大学为此设置了两个教席研究现代中国。
针对“妖魔化中国”的现象，何艾烨教授忧心忡忡地表示，这种风气已经影响到德国年轻人对中国的兴趣。作为汉学研究的重地，哥廷根大学每年汉学方向入学学生有上百人，今年却只有20多人。她衷心希望由德国自由民主党、绿党掌管的教科部、外交部能够客观、理性地看待中国，在有关中国问题上不只听一家之言，而是广泛听取德国汉学界多种声音。德国前国防部长、前社民党主席沙尔平先生曾到访中国150余次，面对当前中德关系的困难，他主张加强人员往来，在气候、环境、循环经济领域建立灯塔式示范合作项目，以展现中德合作的全球意义。
虽然这次对德国的调研参访给笔者及年轻学子们的感觉是有喜也有忧，但通过亲身接触我们也增加了信心。我们对搞好中德关系的信心，最主要来源于中德民间的交流互动。在法兰克福，我们在啤酒馆与隔壁桌10余名当地壮汉“斗歌”，合唱是德国文化的一部分。当我们回唱“友谊地久天长”时，这10余名壮汉感动得热泪盈眶，最后在我们准备起身时，他们邀请我们一起齐唱贝多芬第九交响曲中席勒作词的“欢乐颂”。笔者认为，中德双方当前应以诚相待，坚持高水平双向开放，这样才能让中德合作进一步释放潜力，造福两国人民。（作者是北京外国语大学区域与全球治理高等研究院常务副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