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新：高等教育招生、毕业“双千万时代”意味着什么？
开栏语： 中国式现代化是我们党领导全国各族人民在长期探索和实践中历经千辛万苦、付出巨大代价取得的重大成果，我们必须倍加珍惜、始终坚持、不断拓展和深化。党的二十大报告明确概括了中国式现代化是人口规模巨大的现代化、是全体人民共同富裕的现代化、是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相协调的现代化、是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是走和平发展道路的现代化这5个方面的中国特色。本报将陆续邀请多位专家学者围绕中国式现代化的这些方面展开深入讨论。
我国已经开启大学生“双千万时代”。根据国家统计局资料，2019年，我国普通高等教育（含研究生、普通和职业本专科，下同）招生人数首次突破千万，达到1006.6万人；2022年，毕业人数突破千万，达到1053.5万人，步入普通高等教育招生和毕业人数双千万的时代。2022年普通高等教育在校生规模为4024.8万人，按照目前的各级高等教育学制以及高等教育学龄人口推测，这种趋势在2040年之前将大概率继续维持。这样的“双千万现象”为中国式现代化建设奠定了坚实的人力资源、人力资本和人才基础，是我国人口高质量发展的自身优势和有利条件。
现代化的本质是人的现代化。全面提升人口素质既是现代化的应有之义，又是现代化建设的基础性支撑。当前，我们迈上建设中国式现代化的新征程，也同时进入人口总量变动正负交替和人口老龄化加剧的新阶段，人口发展呈现减量化、少子化、老龄化、区域人口增减分化的趋势性特征。以人口高质量发展支撑中国式现代化，必须充分认识、适应、引领人口发展新常态，着力提高人口整体素质，努力保持适度生育水平和人口规模，加快塑造素质优良、总量充裕、结构优化、分布合理的现代化人力资源。遵从人口发展的一般规律，在中国式现代化建设时期，人口总量、人力资源规模依然巨大并叠加人口综合素质的巨大改善，形成日渐雄厚的人力资本，人口机会和人口红利正在从资源型优势转化为资源型和资本型优势相结合，从世界范围看，我国综合人口机会和人口红利仍然具有明显优势。
规模庞大且受过良好教育的劳动力人口是高质量发展的重要基础。人力资本的核心是教育投资，教育投资的过程就是人力资本积累的过程。改革开放以来，我国已经从文盲半文盲大国走向教育大国、正迈向教育强国，从人口大国走向人力资源大国、正迈向人力资源强国，已建成包括各级各类教育在内的当代全球规模最大的教育体系，教育现代化发展总体水平跨入世界中上国家行列。
1978年至2022年，我国普通高等学校数量从598所增至2760所，翻了3.6倍；年度招生人数从41.2万人增加到1138.8万人，扩大了26.6倍；年度毕业人数从16.5万人增加到1053.5万人，扩大了62.8倍；普通高等教育毛入学率从2.7%升至59.6%，高等教育从精英教育快速走过大众教育，步入普及教育阶段，每年招收和毕业的大学生人数位居世界各国之首。2022年末，全国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口累计达2.4亿人，占总人口比重17.0%，即平均每6个人中就有1人是大学生；新增劳动力平均受教育年限达14年，相当于大学二年级水平，其中一半以上接受过高等教育。教育发展为人力资源强国和人力资本积累奠定了雄厚基础，人口红利逐步向人才红利转变，人口资源优势将继续有效发挥，形塑高质量发展的新动力源，促进经济发展方式转变、产业结构升级、全要素生产率提高，推动中国式现代化建设。
在高质量发展中推动人口向更高质量迈进。高质量发展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首要任务。人口与经济社会在高质量发展中共同促进，高质量人口为高质量发展提供人力资源和人力资本，高质量发展又推进人口向更高质量迈进。
一方面，立足现状，加强现有人力资源开发利用。把充分就业作为人力资源开发利用的主要途径，稳定劳动参与率，提高人力资源利用效率，深入发掘就业潜力；抓住信息化、数字化、智能化发展机遇，促进数字经济和实体经济深度融合，不断塑造发展新动能、新优势，创造新就业形态和就业机会；构建充分就业工作体系，加强灵活就业和新就业形态劳动者劳动保障权益维护；着力促进供需匹配，抓好抓实高校毕业生、下岗失业人员、农民工等重点群体就业工作，提升青年就业率，加大育龄妇女就业支持力度；加快建设统一规范、竞争有序的人力资源市场，破除各类障碍和歧视，保障城乡劳动者平等就业权利，促进人力资源在区域间的合理布局和产业间的协调分布。
另一方面，着眼长远，构建高质量的教育体系，把建设教育强国作为推动人口高质量发展的战略工程，把提升国民素质放在突出重要位置，在发展中提升人力资本水平和人的全面发展能力，设法保持人力资源禀赋优势。人力资本是科学技术创新与进步的源泉，是新技术和新知识扩散的条件，是新技术应用的基础。深入实施科教兴国战略、人才强国战略、创新驱动发展战略，开辟发展新领域新赛道，不断塑造发展新动能新优势，推动教育政策从数量扩张转向质量提升和结构优化，突出公平优质导向，夯实提升人口素质的教育基础，优化教育结构，提升教育质量，提高劳动力供给质量，实现教育规模、结构和质量与经济规模、结构和质量的双向高质量发展，为“制造中国”向“智造中国”转变夯实教育人力资源和人力资本基础，推动经济发展由依靠劳动力等要素投入驱动为主转向依靠人力资本提升和创新驱动。（作者是南开大学经济学院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