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命赚钱，闲鱼求变
撰文 | 张 宇
编辑 | 杨博丞
题图 | IC Photo
闲置交易平台闲鱼开始向所有卖家收取软件服务费了。
7月26日，闲鱼发布公示通知，宣布将面向全体卖家收取0.6%的基础软件服务费（单笔最高收取60元）。同时仅针对同一自然月内，产生的成交订单数量大于10件且累计成交金额大于10000元的卖家，超出后的每一笔订单实际成交额的1%收取软件服务费。该变更将于8月9日生效，并于9月1日正式实施。
公示通知一出，网友纷纷表达不满，并表示要“在线蹲一个代替平台”，然而让闲鱼陷入争议的不只是收取软件服务费。
前几日，闲鱼再次陷入“涉黄风波”，引起了巨大的争议。“涉黄”早已是闲鱼挥之不去的“顽疾”。早在 2019 年，就有网友投诉称在浏览闲鱼时，发现有卖家以9.9元、1元甚至几毛钱的低价出售服饰为幌子，引诱女性进行色情交易。
2023年11月，闲鱼升级为淘天集团的一级业务，并且在内部被视为阿里最具发展潜力的四个产品之一。当前，中国闲置电商月活用户总规模已达1.78亿，近50%为30岁以下年轻人群，而闲鱼拥有其中95%以上的用户。
对于极具发展潜力的闲鱼而言，如果一味追求商业化提速和用户规模而忽视平台管控，闲鱼将难免沦为灰色产业的“重灾区”，并被时代的洪流所淹没。
一、商业化再提速
闲鱼的前身是阿里旗下的“淘宝二手”频道。2016年5月，阿里将“闲鱼”和“拍卖”业务进行合并，以此打通闲置交易平台与在线拍卖平台。
脱胎换骨后的闲鱼为了拓宽业务边界，寻求正向增长，开始尝试从C2C闲置交易平台向包括消费者、商家以及服务商在内的C2X多元交易平台转型。
大量职业卖家不断涌入闲鱼，确实带来了相当可观的利润。2024财年，阿里总营收达9411.68亿元，同比增长8.34%。其中，闲鱼所属的淘天集团为阿里贡献了4348.93亿元的收入，占总营收的比例为46%。根据易观数据，按截至2024年3月31日止12个月期间的GMV计算，闲鱼是中国最大的消费者社区和二手商品交易市场。
与此同时，闲鱼的用户规模也在持续增长。2020年，闲鱼披露的用户规模为3亿。2023年5月，闲鱼在产品升级发布会上披露用户数超5亿，成为阿里体系内用户规模仅次于淘宝天猫的第二大APP。而2024年3月，闲鱼日均GMV破10亿元，并喊出MAU（月度活跃用户数）突破2亿的目标。
各方面增势良好，使得闲鱼在阿里内部的地位水涨船高。2023年11月闲鱼与1688、钉钉、夸克一同成为阿里的战略级创新业务。阿里表示，将打破以往在集团内的定位限制，以3-5年为周期持续投入战略级创新业务。
商业化是一个不得不正视的问题，闲鱼将目标瞄向了大量职业卖家。
早在2023年5月，闲鱼就宣布将对平台内开展“高频且高额交易”的卖家收取软件服务费，对于其他卖家及所有买家继续免收软件服务费。收费门槛为当月产生的成交订单数量大于10件且累计成交金额大于10000元，针对当月超出收费门槛的部分，以每一笔订单实际成交额为基数收取1%的服务费。
此前，闲鱼的收入结构主要包括广告费、交易手续费、增值服务费、数据分析和商业合作，而现在，闲鱼又开辟了软件服务费，先是瞄准交易频次高的职业卖家，后又将收费范围扩大至所有卖家，代表着其商业化再度提速。
事实上，自蔡崇信和吴泳铭掌舵阿里这艘巨轮之后，明确提出核心业务要聚焦，非核心业务要有“自我造血”能力。这意味着，闲鱼只有顺利实现商业化，才能持续获得集团的投入。
收取软件服务费是闲鱼发展历程中一个重要的转折点，这一转变，可能会为其带来更多的收入，也可能会导致用户加速流失。新政策实施后，对于卖家而言意味着更高的成本，对于买家而言则意味着更高的价格，但无论如何，收取软件服务费都是闲鱼加速商业化的一次重要尝试。
二、色情交易的温床
由于闲鱼不健全的售后服务系统，以及较低的准入门槛，导致平台上的商家良莠不齐，甚至吸引了不少不法分子，一时间平台环境乱象丛生。
近日，有网友在闲鱼搜索二手空调时，竟意外揭露了一条隐蔽的灰色产业链，不法分子以售卖二手空调为幌子，暗中提供色情服务。据悉，在该商家出售空调的页面上，图片背景为挂在墙上的空调，左下角有不同的美女照片，而在价格界面，显示50元至600元不等，咨询后发现实为色情服务。
在此之前，“捷安特”“1角硬币”“苹果取卡针”等日常商品名称都被不法分子扭曲为色情服务的暗号。比如有媒体报道称，一位网友想买一辆二手捷安特ATX660，看到了闲鱼上恰巧有一位同城卖家在出售，但当这位网友询问具体情况时，却发现同城卖家答非所问，“对方一直跟我说门店验车、满意再提，可以骑90分钟。”直到该网友把这件事情发到网上后才得到答案，原来捷安特已成为闲鱼上色情交易的暗号，意为“便捷安全又特殊”之义。
对此，闲鱼表示，对于类似情况，可上传截图和聊天记录举报，如情况属实会封号。随后，话题#闲鱼回应用暗号开展色情交易#登上微博热搜榜，引起了舆论的广泛关注。不少网友纷纷质疑，“闲鱼是否存在依靠此类行为来增加访问量？”“为什么色情交易能通过审核？”“闲鱼的实名制是摆设吗？”“为什么闲鱼涉黄情况屡禁不止？
图源：闲鱼
事实上，闲鱼曾多次陷入“涉黄风波”之中，比如2019年，闲鱼被曝售卖“妇科真人检查”的相关视频；2021年，央视报道闲鱼存在售卖色情漫画、盗版网课、影音资源等问题；2022年，闲鱼再次被曝售卖涉黄DVD。除此之外，闲鱼上还有存在大量“辣眼睛”的色情陪聊服务。
虽然陷入“涉黄风波”并非闲鱼所愿，但其处理手段也只是停留在上传截图和聊天记录进行举报，举报成功后会对账号进行封号或者限制使用处理。值得一提的是，闲鱼每次都表示立即整改并加强审核，但相关问题却从未得到彻底解决。作为具有影响力的闲置交易平台，闲鱼理应承担内容审核之责，对于“涉黄”需要拿出切实可行的治理方案，以免沦为色情交易的温床。
三、线下布局仍在探索
2024年1月以来，闲鱼循环商店在杭州、上海先后落地，服务社区周边两公里乃至本地同城的消费者，提供全品类闲置寄卖服务，同时提供跑腿、遛狗、代铲屎等服务。在闲鱼循环商店进行交易，用户需要先送货到店扫码寄卖，然后门店进行选品推送估价，用户在闲鱼App内确认估价，最终认可后门店会清理上架销售，等到成功售出后卖家即可收款完成交易。
据悉，布局线下已成为闲鱼的主要战略，未来三年内，闲鱼线下门店将进一步得到延展，加速补齐线下短板。
闲鱼加码线下门店，一是利用线下门店扩大市场覆盖范围，吸引更多用户；二是增加信任度和提升用户体验，建立品牌形象；三是线下门店可以提高回收效率，增强用户黏性和忠诚度。
此前，闲鱼曾与第三方服务商回收宝合作设立线下门店“闲鱼小站×回收宝”，但一直不温不火，对于此次亲自下场，闲鱼表示，线下门店一定不是纯平台下场，社区店也不是最终解法，未来一定是开放和加盟并存，与公共资源结合的模式，而非重资产投入。
尽管布局线下有望为闲鱼带来新增量，但同时也有不少无法避免的挑战。
其一，闲鱼并非唯一布局线下门店的闲置交易平台，在此之前，转转、万物新生等早已积极布局线下门店，尤其是万物新生，目前其自营线下门店达711家，闲鱼需要不断提升自身的竞争力和市场占有率；其二，线下门店运营成本高昂，闲鱼不仅需要支付租金、水电费以及员工工资等固定成本，还要面临物流运输、库存管理和门店的日常维护等费用，而这些运营成本，究竟会成为闲鱼商业化道路上的推手还是绊脚石仍是未知数。
升级为淘天集团的一级业务的闲鱼，需要尽快建立起稳定的商业模式并讲出一个新的增长故事，对于闲鱼而言，如何在商业化和平台监管之间取得平衡，将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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