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谈】又有Vtuber毕业了

按理来说,我早就该习惯这件事,所有看了2年以上虚拟偶像的人,都应该习惯这件事。虚拟偶像就像候鸟,来来去去,每年都有新人飞到你屋檐下叽叽喳喳,也有老人留在越冬地,永远不回来了。

又有虚拟偶像毕业了,这次是彩虹社旗下的铃原露露,著名的魔界来客,吃人魔王。

毕业,是“辞职”在虚拟偶像界(也就是管人界)的说法。这个词很巧妙地向管人观众暗示了虚拟世界的无常:社畜不干了叫辞职,艺人不干了叫退圈,军人不干了叫退役,都带有“退”、“辞”这些主动性质的字样,只有毕业,是就算什么都不做也还是会发生的物理现象——我大学期间玩天玩地,大四一听到工作二字就吃不下饭,最后还不是老老实实给游研社投了简历。

总之,管人毕业我这几年来也见得多了。皆守英雄、久远千岁、御伽原江良、蝙蝠妹宇森……还有很多我不刻意回忆就记不起来的名字,虚拟偶像产业发展到现在,业态远不能说是良好,从业者干不下去的原因多种多样,有的是身体原因,有的是和运营方不合,还有的一觉醒来自己所属的公司没了,至于这次铃原露露毕业,是因为线下骚扰——虚拟主播也是主播,斗鱼、抖音的主播们会遇上的麻烦,虚拟主播们也都会遇上

但这些说辞没法说服管人观众。每当有管人毕业,ta的B站油管评论区、推特和相关微博都会准时响起哀嚎声,人们聚集在这里,互相倾诉这位管人为自己带来了怎样的感动,挖掘毕业公告的每一个细节,试图证明ta还会复出或者换一个形象继续直播。这次铃原露露毕业,连带着经常给她做视频剪辑翻译的UP主“人生不如一行波德莱尔”,其评论区也成了悲伤告别的海洋。

就好像这件事第一次发生。

谢谢你,人生不如一行波德莱尔

有一个说法是,管人比起明星甚至是现实朋友,更有陪伴感,所以离别时要付出更多的情感成本。对于一个社畜阿宅而言,下班后回家打开油管/B站,就能看到ta要么絮絮叨叨说自己今天发生了什么事、吃了什么东西、学会了什么新歌,要么接着你昨天熬夜看完的直播进度继续打游戏,很容易就会把ta当做自己生活的一部分。

经常有过激的粉丝把虚拟偶像当做自己的恋人。平心而论,虚拟偶像在形式上确实就像忠实观众的恋人,懂日语、一直跟看一位管人直播的观众,对该管人一年来生活的了解程度,肯定是比我对女朋友的了解程度要深的——我知道铃原露露会唱《secret base》,会唱《君の知らない物语》,但直到我分手,也不知道自己前女友会唱什么歌。

2019年,彩虹社的另一位虚拟偶像久远千岁毕业,有位观众写了一篇圈内非常出名的神经质文学,用相当意识流的写法记叙了自己对千岁的感情,那篇文章语不成句,几乎完全没法读,但最后一段相当动人,基本上是对虚拟偶像所谓陪伴感的最好阐释。

“现在,我爱,我能受苦,我又是一个人啦”,大叫驴.jpg

不过,对我,以及很多博爱的一般通过管人观众来说,这个说法没那么贴切。我们什么都看,关注列表里三四百个虚拟偶像;我们不会把管人当做恋人,反而热衷于撮合她们和同事谈恋爱;我们每年都要送走那么些个管人,每次送别都同样难过,再看到ta的视频时会感觉心中被戳了一刀,就像东北早年的傻狍子,猎人一枪没打中,过会还要回来再吃一枪。

至少对我来说,这无关陪伴感。只是一想到这么美好的事物,就此从互联网上消逝,从所有喜欢她的人视线中消失,不管我们在说“永远、永远不会忘记你”的时候,说了几个“永远”,最终还是会慢慢忘记她,一想到今后还会不断有这样的事发生,实在很难开心起来。

画师/sscw4

这其中当然有刻奇,有无病呻吟,有二次元惯常的情感过剩,但这仍然是离别。

人可以习惯伤心难过,可以习惯无能为力,但永远没办法习惯离别。


本想画一条她的头饰,但好像识别度不高,那就画条她的领结送给粉丝们。

—— CaesarZ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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