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海回眸】入侵俄罗斯，拿破仑终结的开始

【环球时报综合报道】近日，法国总统马克龙提及向乌克兰派地面部队的可能性，俄罗斯警告那样势必引发北大西洋公约组织与俄罗斯的正面冲突。美国和欧洲一些国家纷纷表态，与“派兵”言论拉开距离。俄方则引用1812年拿破仑征俄惨败的典故，警告马克龙不要重蹈拿破仑的覆辙。200年前，欧洲如日中天的法国“倾全欧之兵力”对俄国开战，结果却损失惨重，让拿破仑帝国实力受到影响，接连在莱比锡战役、滑铁卢战役中失败，拿破仑也最终走上了流放荒岛的道路。

战争双方积怨已久

一直以来，很多著述都将拿破仑攻打俄国的原因归咎为俄国1810年退出“大陆封锁”政策。然而这个解释忽略了1812年以前沙俄和拿破仑帝国纠结的双边关系，以及法兰西第一帝国在战前面临的“困境”。1812年初的法兰西第一帝国在各方面都发展迅速，兼并了加泰罗尼亚等地区，领土和人口飞速增长。然而帝国繁盛之下暗藏危机，法国的扩张很大程度上是“被动的”，拿破仑相信“只有将沿海地区纳入法国的行政体制才能堵上‘大陆封锁’的漏洞”。然而在新兼并的土地上，法国的税收、征兵和宗教政策引发民众抗议，拿破仑伤害原欧洲权贵利益激化出更多矛盾。

在经济方面，受之前银行破产引发的不良经济反应影响，1812年，大量企业倒闭，几十万工人失业。农业方面，1810年至1811年的天灾让法国粮食短缺，粮价上涨。这样的背景下，拿破仑想要继续获得新的胜利，摆脱内部困境，退出“大陆封锁”的俄国就成了当时的行动目标。

俄国对法国也是积怨已久，1807年的法俄和约表面上看是盟约，实际对俄国并不平等。法俄冲突的种子在几年前就已经埋下，1812年拿破仑的远征只是一场未能避免的错误之战。

“深入俄国”，后勤补给困难

为征服俄国，拿破仑组建了有史以来最强大的军队，汇集多个欧洲国家的兵力，人数超过60万，准备了上千门火炮和十几万匹战马。欧洲其他国家的加入并非完全是被迫，18世纪以来欧洲人对于“俄国威胁”的认识也发挥了一定作用。拿破仑说，这将是一场“至高无上的战争”，是欧洲将“北方蛮族”赶回北方的战争。

沙皇亚历山大一世早就知道战争不可避免，提前布局准备。为赢得国内舆论支持，他鼓励发行仇法的民族主义报纸和刊物。招兵买马，他在1812年之前连续颁布法令，大幅增加新兵人数。此外，俄国还在巴黎建立起情报网，密切掌握法军动向。

在开战时，拿破仑的目标是快速获胜，迫使沙皇走上谈判桌，然而沙皇从奥斯特里茨等战役中吸取了经验，他知道拿破仑将集中优势和兵力寻求正面决战，而就军队素质而言，俄军不是对手，因此沙皇“拒绝决战”，坚壁清野，拖延对阵时间，同时利用俄国广袤的空间、恶劣的气候损耗法军力量。

1812年6月，拿破仑几乎没费什么兵力占领了维尔纳地区——俄国军队撤退了。但没等法国人庆祝，一场暴雨夹杂着冰雹倾盆而下，军队丧失许多马匹，多名精锐受伤。7月和8月，俄军同样放弃了维捷布斯克，在撤离途中毁坏军需储备及交通设施，从斯摩棱斯克撤退并烧毁城市。许多俄国农民烧毁农作物，以防它们落入敌方手中。夏季的炎热令人难以忍受，拿破仑的不少士兵还感染痢疾、患上皮肤病。

俄军和法军也进行过激烈交锋，拿破仑大军占上风，甚至攻占了莫斯科，但俄军主力没有被歼灭，沙皇也没有求和意愿。

随着法军战线的拉长、“深入俄国”，后勤补给越来越困难。拿破仑进入莫斯科的时候已经大量减员。被烧毁和掠夺的莫斯科城几乎没有食物。10月，拿破仑意识到自己无法在莫斯科过冬，不得不下令返回法国。然而此时的拿破仑军队只剩约10万人，大部分人都被打死、逃亡、受伤、被俘或留在补给线上。那一年的冬天来得早，伴随着大风和降雪，法军遭到前所未有的严寒、饥饿打击，以及俄军无休止的袭扰。11月，大军在渡过别列津纳河时险些被彻底歼灭。最终只有不到5万名士气低落、疲惫不堪、饥肠辘辘的士兵返回，其狼狈的模样与半年前60多万雄师出征的情景形成鲜明对比。

拿破仑帝国就此元气大伤

其实，拿破仑的指挥艺术和法军的素质在撤退过程中的别列津纳战役表现突出，才避免了被全部歼灭的结局。但是总体而言，拿破仑在战略上的失误让败局难以挽回。其本人低估了俄国特殊地理和气候条件对军队的影响，深入俄国时间太久，退出莫斯科太晚。其次，拿破仑误判了俄国人的民族情绪和反抗意识，直到冬季将至，还将希望寄托在对手求和之上。

俄国虽然成功战胜侵略者，但也为此付出惨重代价，近30万人丧生，成千上万的村庄和城镇遭到破坏，莫斯科城几乎化为灰烬，经济毁于一旦。

作为战败方，拿破仑帝国就此元气大伤。法军在俄国失去了大量兵员、马匹和装备，损失惨重。拿破仑败走俄国后，普鲁士、奥地利等国重新加入反法联盟，共同对抗拿破仑。经过莱比锡战役，反法联军逐步西进，直逼法国本土，拿破仑的欧洲体系彻底崩溃。拿破仑本人也不得不退位，走上流亡的道路。（本文作者是中国社会科学院世界历史研究所助理研究员 杨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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