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少鹏：从五个“人”看资本市场改革

在日前开幕的2024陆家嘴论坛上，中国证监会主席吴清发表演讲，阐释了包括发展新质生产力、壮大长期资本、提高上市公司价值、保护投资者权益等在内的资本市场下一步发展具体思路。与此同时，证监会还发布了深化科创板改革的8条措施，即“科创板八条”。这是落实“新国九条”要求、推动资本市场平稳健康发展的重要步骤。上述政策和举措明确传达出“抓主要矛盾、完善措施、促进市场公平”的意图，具体可以从五个“人”的角度理解。

第一是“责任人”。真实的上市公司是市场投融资健康循环的基础，切实提高公司质量的第一责任人是公司大股东、董监高（董事、监事和高管）等关键少数。要想切实提升公司信息透明度和治理水平，首要之举是让这些关键少数做到自我监管，认真履责。在首次发行环节和增发环节，证券公司、会计师事务所等专业机构则应承担“看门人”责任，严肃认真对待投资者诉求，把上市公司的真实情况介绍给投资者。客观上，目前部分上市公司带有一定投机心理，往往会在公司上市环节定高价、搞超募，而一些中介机构也充当了不光彩角色。要治理这些乱象，就必须压实上市公司关键少数和中介机构的责任，一体查处、全方位追责，对其违法违规和不诚信行为予以惩戒、形成震慑。

第二是“吹哨人”。吴清表示，就打击证券违法犯罪行为，证监会正会同有关部门进一步构建综合惩防体系，强化穿透式监管，鼓励“吹哨人”举报不法行为。“责任人”与“吹哨人”是维护市场公平秩序的两大抓手。真正负责任的“责任人”不必害怕“吹哨人”，反之亦然。无论是上市公司董监高、大股东相关人员，还是投行、审计等部门，对于发现公司的造假行为、不诚信行为都有“近水楼台”的优势。从发行上市到日常财务监督，再到募资项目变更、大股东与上市公司利益冲突等环节，发挥内部人的监督职能作用对及早制止上市公司违法违规行为至关重要。而要真正将“吹哨人”制度落实下去，研讨并出台相关具体的鼓励和保护措施也必须尽快提上日程。

第三是“耐心人”。所谓耐心资本，一般指那些坚持长期主义、根据上市公司基本面进行投资并给予科学合理价值的资本。目前，在IPO环节存在大量定价偏高的案例，这说明询价机构中缺少耐心资本。不少询价机构往往抱团报高价，取得份额后继续在二级市场搞合谋对敲，而其目的只是为了获得尽可能高的短期回报，长远来看挤压了耐心资本的生存空间。在新公布的“科创板八条”改革措施中明确提出，要剔除高报价，统一执行3%的高价剔除比例。同时，提高对未盈利企业公开发行股票锁定比例高、持有期限长的投资机构的配售比例。这些举措既是对部分机构的报价冲动加以抑制，也是对耐心资本进行鼓励。未来，一系列鼓励“耐心人”的措施还可以在税收、业绩考核等方面继续完善。

第四是“投资人”。投资人是一个总体概念，既包括个人投资者也包括机构投资者，既包括耐心资本持有者也包括短线资本持有者等等。投资者是市场之本。要落实这一理念，就要倾听广大投资者的呼声，听取投资人在发行上市制度、交易制度等方面的意见。既要鼓励倡导长期投资，也要保障各类投资者依法合规的投资行为。而上市公司质量上升，就是对投资者利益的最大保障。因此，一方面要保护他们依法监督上市公司的权利，加强上市公司回报投资者的意识，鼓励公司通过分红、回购注销等方式回馈投资者；另一方面则要提高上市公司的核心竞争力，发挥资本市场并购重组主渠道的作用，助力上市公司加强产业横向、纵向整合。

第五就是“全社会的人”。资本市场发展得好不好，是否安全、稳定、高效、有竞争力，不仅关系到资本市场本身，更关系到整体国民经济提质增效，关系到全体人民的福祉。资本市场不仅是一个市场板块，更是国民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支撑平台、估值平台、促进平台。要想规范发展资本市场、提高监管效率，必须促进所有参与市场的主体的社会责任和法律法规意识，依法办事、依法竞争、优胜劣汰，充分发挥市场优化资源配置的功能。当下的资本市场对于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支持仍有提升空间，未来必须持续加强市场的法治化、市场化、国际化建设，让资本市场成为企业发展乃至国民经济的重要支撑。（作者是资深财经评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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