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谈】人人都在骂的厂商仍然在赚钱
前一阵子我例行翻关注的公众号找新闻，读到了这样的一条评论。一个自称学游戏设计的网友说，做游戏时，玩家的评价，听听就完了，永远不要采纳他们的意见。
我不敢妄言那些第一线的游戏开发者是不是都按照这条法则行事。但仔细想来，有不少厂商绝对是以完全不听玩家话而出名的。玩家乃至媒体的批判，几乎无法动摇这些商业巨兽一分一毫，他们只管我行我素，公司财报却仍然维持可观的盈利。
就拿5月12日刚刚公布年度财报的科乐美举例吧。财报显示，2021年4月至2022年3月的这一财年，是该公司有史以来利润最高的一个财年。
科乐美的黑料太多了。这些黑料总是会涉及到科乐美那些令人意难平的大作IP，比如《恶魔城》《寂静岭》以及《合金装备》。一想到它们的续作被无限期搁置，小岛秀夫等优秀人才受到不公平对待，作品中的元素已经或即将被科乐美做成NFT（非同质化代币），玩家们总是会忍不住骂上两句。
可财报也总是证明，没有这些IP的光芒，科乐美活得依旧滋润，来自玩家的骂声再高涨，也不妨碍科乐美赚个盆满钵满。
科乐美的营业利润相较去年足足翻了一倍还多，达到744亿日元（约合人民币38.79亿元），净利润也增长了69.9%，达到548亿日元（约合人民币28.57亿元）。
与玩家们的刻板印象不同，科乐美的优异成绩并不完全仰仗柏青哥。
科乐美将其业务划分给数字娱乐、娱乐、赌博和体育四个子公司管理。诸如《Beatmania》之类的知名街机，以及我们常说的“柏青哥”，分别归属于娱乐部门（Amusement）与赌博部门（Gaming&Systems）。即便受到疫情的影响，这一财年科乐美三个主营线下项目的子公司依然在盈利。
但在科乐美2995亿日元的总收入中，只有195亿日元来自娱乐子公司，而有2150亿日元的收入，来自数字娱乐部门的电子游戏及《游戏王》卡牌，占了总收入的72%。
财报里特意强调了1月份在Steam等多个平台上发布的《游戏王：大师决斗》（锁国区）。它已经获得了超过3000万次的下载量。
像《eFootball》和《游戏王：决斗链接》等移动游戏，是收入的大头。主机游戏也有类大富翁游戏《桃太郎电铁：昭和平成令和定番》撑场面，这个游戏只在Switch日区发售，销量却超过了350万。
科乐美与日本国内棒球比赛的合作企划也一如既往的成功。在4月份《星之卡比：探索发现》独霸Switch日区实体游戏销量榜榜首的日子里，《实况力量棒球2022》好歹能抢个第二下来。
整个财报体现出一种对未来充满希望的乐观情绪。财报预测，2023年科乐美的预计总收入将达到3200亿日元，四个子公司的盈利态势会像今年一样稳定。
不论玩家再怎么指指点点，企业自然要以盈利作为第一要义。科乐美也好其他厂商也罢，他们有权选择盈利最多的商业模式——对科乐美来说，盈利多的商业模式和受玩家欢迎的商业模式明显有不小的偏差。
再说说美国公司。EA与重生工作室偏爱热门的大逃杀《APEX英雄》，为此不惜榨干我最爱的FPS游戏《泰坦陨落》里所有的游戏素材。Take-Two与R星愿意给GTA线上模式请来美国西海岸的说唱大明星，却近一年没有给《荒野大镖客》线上模式提供实质性更新。
类似的新闻总是在暗示，来自玩家们的舆论用处很小。在学了几年新闻、读了无数新闻之后，我可太熟悉这种无力感和挫败感了。
但我们不妨反过来设想另一种可能：如果没有玩家舆论，事态会不会变得更糟？
今年年初我写过一篇文章，报道《荒野大镖客OL》玩家的和平催更活动。也是在前两天，母公司Take-Two的首席执行官施特劳斯·泽尔尼克（Strauss Zelnick），借IGN采访的机会，就这件事站出来说：“我听到了这种挫败感……更多的详情将由R星在合适的时候公布。”
说回科乐美，还是在前两天，推特用户AestheticGamer发布了四张图片，声称是《寂静岭》新作的泄密图片，其中一张2020年的概念艺术图，甚至有原《寂静岭》三部曲的艺术总监与怪物设计师伊藤畅达签名。
几个小时后，这些图像受到“版权所有者”的投诉而删除，泄密的账户也遭到暂时封禁。
R星的更新与科乐美的《寂静岭》续作，目前看来只是遥遥无期的空头支票。可这些报道终归能证明一件事：厂商从主观上不一定听得进去玩家们的谏言，但客观上还是听得见的，还会在核心商业利益受到侵犯后很快做出反应，这可多亏了发达的互联网与社交媒体。
因此，就算那些游戏开发者对于玩家的意见“只是听听”，人人都在骂的厂商仍然在赚钱，也不意味着我们应该放弃呐喊的权利。团结一致的玩家舆论，能够逼着大公司做出反馈——比如T2老总的承诺与科乐美的IP重启计划，搞不好也能在有生之年逼出《泰坦陨落3》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