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谈】欧美独立黄油的劫后谭

两年前，众筹网站Patreon发生过一起不小的风波：一部分黄油作者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的账号被冻结了。

Patreon的形式是订阅制众筹，投资人每个月给艺术家打钱，作为回报，创作者按商定好的周期创作作品回馈给投资人。

这种众筹形式恰好和微型团体创作的独立黄油十分合拍。这些游戏大部分都是文字冒险类，一旦框架搭好了，剩下就是按计划往里面填内容。有一段时间，Patreon收入榜的前排经常能见到各种黄油的身影。

游戏开发依然是一件无比耗费时间和精力的事情，很难兼职进行。对于不少处于抢先体验期的黄油来说，Patreon通常是开发者最主要的收入来源。一旦这个收入来源出现问题，开发者就难以为继。

比如《血色玫瑰》的开发者Dusky Hallows，这是一个程序员和艺术家的双人小团队。《血色玫瑰》的页面在结账日前一天被下架，只有24小时的整顿和申诉时间，假如没能及时恢复，他们一个月的收入就都要泡汤。

那次危机的原因，来自于艾莎门造成的余波。当时美国通过了一项新法律，网站将对用户上传的内容负连带责任。这也是当时汤博乐封杀ghs内容的原因。

为了了解这场危机对欧美独立黄油可能造成的影响，我当时采访了Dusky Hallows和其它几位受到波及的开发者。他们对未来的看法各不相同，但是有一点是共通的：开发黄油是一件非常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发行和传播渠道有许多限制。在Patreon出现之前，独立黄油开发者是没法养活自己的，只能靠热情来维持。假如Patreon像汤博乐一样全面禁黄，那么现在绝大部分开发者都会消失。

这无疑十分可惜。和玩家们相对比较熟悉的日式Galgame相比，这几年兴起的欧美独立黄油在价值取向和艺术形式上都十分不同，带来了很多新鲜的乐趣。

这种不同不是说谁高谁低，而是我玩过的日式Galgame，内容套路感都很强。从角色的引入，到剧情的展开，玩多了总觉得似曾相识。不管是现代都市故事，还是古代幻想剧，情感路线的走向总带点日本中学生谈恋爱的意思。

而欧美独立黄油，在剧情和游戏机制上则更有想象力一些。前两年非常有名的《梦想老爸》，大体主线剧情是女儿帮父亲找男朋友，这样的题材在我所知道的Galgame里显然是比较少见的。

前面提到的《血色玫瑰》，则讲了一个被绑架的女将军花了三四天时间逐渐分化瓦解绑匪，让他们自相残杀，最终重获自由并且向幕后黑手复仇的故事。主视角放在绑匪头目身上，故事精悍而完整。抛开游戏中的ghs成分，也是一部精彩的西方悬疑小说。

Patreon后续的发展非常有意思：经过几次改版，这个网站给黄油创作者们留下了园地。网站大刀阔斧地砍掉了原本的社交内容，把这部分功能几乎完全交给了推特、油管这样的外部平台。现在的Patreon更像是一个隐蔽的私家园地，你只有先知道自己要资助哪个项目，才能比较方便地在Patreon上找到付款的通道。

这种做法降低了Patreon的易用性，但也解除了创作者的后顾之忧。这两年，依托Patreon的独立黄油，已经开始逐渐摆脱以文字AVG为主的形象，甚至诞生了像Wild Life这种接近正经大作画面的动作游戏。

前几天，《血色玫瑰》的团队宣布，他们的游戏经过了漫长的审核，成功在主流数字商城上市，内容基本没有经过删改。他们也正在为下一部作品忙碌。一直在灰色地带挣扎的独立黄油，或许正在走出一条新路。